2月7日,传统黄梅戏剧目《杨八姐游春》选段在溧水傅家边上演,正是因为有着南京溧庆黄梅戏剧团这样坚韧的民间力量,他们能够串起乡村各类民俗,传统文化才生生不息,世代传承。
演员程艺在床前行李箱上化妆,丈夫李兴壮在帮女儿洗漱。
江西鄱阳县皇岗镇村民们全神贯注地看演出。
锣鼓一响,后台立刻忙碌起来。
黄梅戏佘太君要彩礼演出剧照。
演员们搬来长凳和木板,在戏台后库房里搭帐篷铺床。
演员们吃饭都是自带碗筷的,基本都是站着简单填饱肚子。
陈祥飞有时也给剧团做饭的打下手。
他们是一群既为了养家糊口而“苟且”,又秉持着初心使命,拥有“诗与远方”的人。戏台上,他们是风流潇洒的才子佳人,威风凛凛的帝王将相;戏台下,饮风茹雪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光鲜,却人人都在坚持。
此前三年疫情,大多数民间剧团的商演几乎全部停滞,不少国有剧团、乡村戏班也举步维艰。而南京溧庆黄梅戏剧团却在这几年实现了“逆袭”,平均一年能演数百场。今年的首场外出商演,也从大年初六就开始了。
从正月初四到正月十八,记者跟随溧庆黄梅戏剧团十多天,从南京辗转江西往返两趟,全程跟拍采访,亲历了他们热热闹闹的“春节档”,也真切感受到了一个“草根”剧团的坚守。
正月初四(1月25日)晚6时许,在团长陈祥飞的带领下,记者与剧团众人一起连夜驾车赶往江西上饶鄱阳县,这次启程比原计划提前了一天。
夜间行车,为保证戏箱车的安全,其他车辆几乎都是边开、边停、边等。记者忍不住问:“开夜车不安全,为什么要晚上出发?为什么要自己开车,不雇专业驾驶员?”
“这个卡车是疫情后才买的二手车,第一次跑长途,心里没底哎,干脆早点出发。”陈祥飞回答:“哪能雇得起专业驾驶员呢?一个人一年工资加保险至少七八万。在我们团里,没有只做一件事的人。”
剧团从南京溧水到江西上饶鄱阳县饶埠镇六房村,530公里开了足足13个小时。
抵达后,所有人立即在台上台下、台前台后忙碌起来。男演员们在台上搭建舞台灯光和LED大屏,女演员们则搬来几条长凳和木板,在台后支起帐篷铺成床,未来几天全团人都要睡在这里。
此时的陈祥飞,则跑去附近的镇上给大家买早餐,同时还采购了几大箱大米蔬菜、鱼肉蛋虾和油盐酱醋。“不要喊我团长了,你看我阿累啊?我就是个打杂的哎。”说这话时,一夜没合眼的陈祥飞一脸疲惫。
剧团在当地三天一晚,连演9场,吸引了周边数千村民前来。村里两百多户村民还燃放烟花爆竹,表达对剧团的欢迎。可陈祥飞却对演出不太满意,他说:“从专业角度来看,演员们的配合还不是很到位。”
半个多月的跟拍采访中,无论记者在何时何地见到陈祥飞,他总是手机不离手,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用微信语音回复,大部分都是来自各地的业务电话。“只要那锣声鼓声一响,大幕一拉开,就没我的事了,我就可以去继续找业务了。”他说,“像我们这样自己谈业务,由自己团里的演员来演出的剧团,现在太少了。很多都是靠经纪人拉业务来演,他们的收入会更少。”
大年初九,在六房村的最后一场演出晚上9点多才结束,演员们下了台就加紧拆装灯光音响和大屏,连夜往溧水赶。原定初十下午在溧水东屏街道长乐社区的演出,因为剧团的车子在高速受堵,只能推迟到了当天晚上。
当晚演出前,陈祥飞上台跟众多乡亲鞠躬道歉,并答应免费加演一场。他说:“其实我们就是跑‘江湖’的,这么多年在外经历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了。总之要诚信做人、友善待人。”
接下来的正月十一至十二,剧团在溧水东屏街道长乐社区演完6场,又在正月十三至正月十五元宵节,继续前往江西鄱阳县皇岗镇演出9场,然后再返回溧水傅家边演出8场。直到正月十八,溧庆的“春节档”演出全部结束。
这个春节,剧团在江西鄱阳县和溧水一共演出黄梅戏32场,收入25.6万元。而接下来,等待他们的还有14场溧水区政府扶持的送戏下乡演出,这个春天,溧庆会更忙。
南京溧庆黄梅戏剧团常年来奔波在乡间,虽然有许多说不出的艰辛,却一直坚守初心,为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多层次的文化需求,坚持演出。如今,该团已成为“文艺南京”的一道亮丽风景线。
文/图 姚强